很長時間以來,聽鄭鈞的《回到拉薩》,只覺得它粗獷、有力、瀟灑,卻不怎么聽得懂:“回到拉薩,回到那布達拉,在雅魯藏布江把我的心洗清,在雪山之巔把我的魂喚醒。爬過那唐古拉山,遇見了雪連花,牽著我的手兒,我們回到了她的家!睋f,這首歌的作者和演唱歌者鄭鈞當時竟也沒去過拉薩,99%的深情款款的歌唱者也從沒見過拉薩的真模樣。我納悶的是,既然從未踏足過那片神奇的土地,又何謂“回到拉薩”呢?
但是,當我這次真正置身于拉薩,坐在拉薩的小餐館里,一次一次地看夕陽的時候,我覺得自己真正是回到拉薩,而不是來到拉薩、去到拉薩。拉薩就是我的家,我的靈魂從沒有離開過她,拉薩是所有人的家和依歸。大家都能在這里找到靈魂的寄托和慰藉。拉薩是大家的家,不管你到沒到過拉薩,大家都是“回家”。
拉薩是什么?她是一座高原城市,是我國一個自治區的首府,是雪域高原的一顆明珠,是無數朝圣者心中永遠的歸宿。但是,如果我們僅僅這樣去認識拉薩,去感悟拉薩,那是比較膚淺的,也是不全面的。拉薩,其實是每一個渴望圣潔的靈魂進入的一種境界,生命進入一種孤獨的狀態的地方。她是需要人們用心靈而不是雙腳去丈量的地方,是哪怕你去過的所有的地方都忘記了,但你都忘不了她的地方。
在拉薩當雄縣境內的青藏公路上,當我看見一個一個的虔誠的朝佛者,一步一一叩,匍匐在大地上的時候,我便想,信徒們用整個身體與大地接觸,讓心臟去感知大地的深厚,這是一種人與大自然親密接觸的過程,是對神靈的敬仰,更是對土地的崇拜。人間有苦,他們因虔信而飽受身體之苦;人間有樂,他們也因虔信而享受心靈之樂。這就是拉薩,這就是為什么許許多多的人要“回到拉薩”。
如果說,抽象的信仰應當有一片現實的土地作為其故鄉的話,那么拉薩就是一處最適宜的地方了。自從松贊干布在這里建城起,拉薩就成為西藏政治、經濟、文化和宗教的中心,也是藏傳佛教信徒們心中的圣地。拉薩無處不在的寺廟以及彌漫在整座城市的宗教氛圍,是藏民生命和生活的一部分,神圣而神秘。
拉薩是神秘的。作為與南極、北極相并列的世界“第三極”的西藏,以其神秘向老人昭示她永恒的魅力,而作為西藏首府的拉薩,其魅力更是擋也擋不住?梢哉f,在身臨其境之前,拉薩的誘惑力僅僅停留在“神秘”之處,一旦踏上這塊土地,動人心魄的東西就具體而生動起來。其市屬文物古跡、寺廟、風景名勝區近200處;市區被列為重點保護的文物古跡、寺廟40處;古宮堡、古寺廟、古遺址、古街道以及園林比比皆是,使拉薩成了名副其實的“圣城”,享譽國內外。拉薩風景優美,其西北的念青唐古拉山主峰和圣湖納木措;南部的拉薩河、雅魯藏布江和圣湖羊卓雍措;東部林芒地區的雅魯藏布江大拐彎和南迦巴瓦峰,還有羊八井地熱等,都是人間罕見的特殊景觀,使人們深深迷醉。
拉薩是圣潔的。拉薩的天空,永遠是那樣的湛藍深遠,藍得純粹無暇,藍得淋淳盡致,藍得無拘無束。在那永是蔚藍的天空下,每一個的心中都牽引著來自無語的信仰之光。從而使這座城市更加圣潔。
拉薩是陽光的。作為舉世聞名的日光城,拉薩的陽光使人迷醉,她極富人性,已經遠遠超出了自然的意義。置身于她的懷抱,她不僅用她特有的溫暖撫摸你的肌膚,還給你的靈魂提供清純的水。走進拉薩的陽光,就像走進了一池春水,讓你從頭到腳,從心靈到肉體都洗滌得干干凈凈,她的純潔,坦蕩和美麗,沒有任何一座城市可以和她相比。拉薩的陽光,就是溫暖,就是高潔,就是神圣。
詩人馬麗華曾說:“對于未來者,西藏是個令人神往的佛界凈土;對于在此者,西藏是一種生活方式;對于離去者,西藏,就其實在的意義不說,更是一個讓人懷想的地方!
馬麗華說的是西藏,而作為西藏首府的拉薩更是如此。
對于拉薩,從某種意義上說,她是那么一個與滾滾紅塵背道而建的清潔小屋,她是那樣平凡。我想,也許,每一顆為世俗的塵埃所污染的心靈,原來都可以有一個美麗、神圣、清純的“拉薩”。
當我在念青唐古拉山主峰,在圣湖納木措,在雄偉的布達拉宮,在美麗的羅布林卡,在圣潔的大昭寺前……流連、徜徉、思索的時候,我的心中又一次回響起《回來拉薩》的歌聲:“你根本不用擔心太多的問題,她會教你如何找到自己,純凈的天空上飄著一顆純凈的心,不為今天愁,也不必為明天憂。來吧!來吧!我們一起回到拉薩,回到我們闊別已經很久的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