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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丹青:一半是海水 一半是火焰
江西散文網    2009-11-27 13:59

陳丹青近影

  一點機心沒有,半點客套全無,這是我讀陳丹青文字的感覺,有啥說啥,不藏著不掖著,讓人舒坦,或許有時觀點不鮮明,但至少詞鋒犀利;詞鋒或許有時不犀利,但至少快意。讀著讀著,有時甚至會“嘩”地笑起來,仿佛初夏的楊樹,被風胳肢了一下,釋放出“嘩啦嘩啦”的笑聲。

  曾在中關村圖書城見到陳丹青先生簽售圖書,一臉的嚴肅,覺得他名字起錯了,應該叫陳憤青——直面中國某些弊端,他會憤怒得像一片小個頭的海,動不動就波濤拍岸,但大多時候,他浪花的小拳頭,會被岸和沙灘給合伙沒收了,他只能憤青給自己看。但我又能感覺出這位“阿拉上海人”內心的灼熱,仿佛包著一團火,總要冒出來才行,或許陳丹青是那種鎂條吧,燃點很低,但這恰是他的敏感與可愛之處。我甚至想說,他的心里藏著的哪是火呀,分明是他對一個國家的無奈與灼熱——這么寫,丹青先生要反對,他見招拆招,刀槍不入,軟硬不吃,我也沒有必要給他戴一頂愛國主義的帽子,實話實說,他對這個國度的熱愛,絕不是一般的“憤青”能比的。就是做這篇訪談的時候,在我心里,陳丹青這3個字也是矛盾的代名詞,感覺他一半是海水,一半是火焰,他既有海水一樣的遼闊、蕪雜、咸澀;也有火焰一樣的光芒、溫暖、絢爛;蛟S,這個敢說敢想敢做的上海男人,這個懷揣40美元與藝術女神私奔紐約的中國書生,這個不愿意被各“表格”所羈絆的前清華大學美術學院教授,本身就是水與火的矛盾結合體——“老知青、盲流畫家和風雪中的風塵女子”——他的這句自嘲,或許還不足以說明他是一個怎樣的矛盾體。

  “起床后就想今天要做哪件事”

  大衛:80年代,你怎么會想到去紐約?

  陳丹青:因為我祖籍廣東,我有很多親戚在舊金山和紐約。還有一個原因,我畢業了留校做老師了,我還是覺得我得去取真經,我沒大規模見過西方大師的原作,我得去看,這樣我才能提高,否則我想再繼續進步下去很困難。因為我學的是油畫,是西方來的東西。第一代像徐悲鴻、劉海粟,第二代像留蘇的那些人,都去過歐洲,去過蘇聯。我們是本土成長的一代人,經過“文化大革命”眼界非常匱乏,所以一有可能,我就覺得我得出去看看,就這樣很單純的一個念頭就走了。

  大衛:在一篇訪談里,你談到,去國之際,有很多朋友給你送行?

  陳丹青:我出國時大家擺酒席送行,有哥兒們站起來祝酒:丹青,你出去了!要做李政道、楊振寧,要做貝聿銘……我心下吃驚:原來是這思路?!

  大衛:那你喜歡什么樣的生活狀態?

  陳丹青:我喜歡漫游,有點像催眠狀況下的漫游,完全沒有思想,只有視覺,只有所有的毛孔都張開了在感受。我在布達拉宮的時候是這樣,我在紐約一個又一個美術館的時候也是這樣,我很容易進入這種狀況!

  大衛:你當初懷揣40美元,直赴美國,你怎樣看待現在年輕人出國?

  陳丹青:沒看法。一個現代國家的公民應該在國際間自由出入。中國自80年代開放出國,標志中國擺脫了封閉國家的行列。

  大衛:有不少青年朋友視你為偶像,那你的偶像是哪一位?

  陳丹青:被人視為“偶像”,既危險又可笑。但年輕人總會找個什么家伙“偶像”一下子,我年輕時也一樣,而且不止一個。年輕人要尋師,要聽講,當然理解的,但不要夸張一個人的作用,更不可看太高。如今一些社會“名流”給弄得不成個人樣,包括我,便是這樣子給弄壞掉的。我每講演,年輕人就上來要簽名,要拍照,我只好三陪小姐似地陪著耍,不然傷了年輕人的自尊心,F在容我說句狠話:真有出息的青年,不做這類事。

  大衛:那……年輕人怎樣才能“學好”?

  陳丹青:要學好,頂管用的辦法,一是老老實實讀好書,一是老掉牙的話,就是受得了委屈,吃得起苦。這些話我不愿說,弄得像是爹媽訓孩子,但以我親身的經歷,只有這么兩條路。

  大衛:對中國當代藝術,你形容“又酷又蠻”?

  陳丹青:中國式當代藝術如今不僅又酷又蠻,還一臉青春痘。

  大衛:說到青春痘,總想到青春,現在的年輕人,你怎樣看待他們的青春以及青春才華?

  陳丹青:青春不等于才華,但才華得靠青春壯膽。青苗一撥撥躥上來,總有才華橫溢的人。我所以痛恨藝術學院這一套,那是對青春的屠殺。20歲左右就該放手創作,美術史上多數經典是25歲前后的小青年弄出來的。吃掉70年代生人的是80后,而今90后眼瞧著躥上來,一嘴汗毛,皮嫩肉緊。代際的緊張感是近年趨勢,我在校園常遇見20來歲的女孩說:啊呀,我老了。整體看,每一代藝術學生的99%會成為魯迅所謂的“一盤子綠豆芽”。

  大衛:如果再次選擇,你希望人生還是這樣嗎?如果有最幸福的或者最后悔的事也請從實招來。

  陳丹青:人生啊、最幸福啊、最后悔啊、再次選擇啊,都像是手機短信語言。我不會這樣想,不會這樣說。我起床后就想今天要做哪件事,然后開始做。

  “藝術不傳達思想”

  大衛:你的《西藏組畫》距今29年了,在這期間,西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你還有繼續創作和完善這個作品的意向嗎?

  陳丹青:畫過了就畫過了。我也不敢去西藏看看,當年的模樣變了,眼睛很自私,總想找回原先熟悉的景觀。聽西藏的老朋友說,如今拉薩十分繁榮,生意火爆,這就好,我沒意見。

  大衛:你說過“藝術不傳達思想”?

  陳丹青:假如你瞧著一幅唐伯虎或者董其昌的畫,想獲得什么思想呢?

  大衛:你好像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新的繪畫作品了,是因為缺乏靈感,沒有足夠的時間進行創作,或者說……比如你正在向暢銷書作家轉型?

  陳丹青:這幾年我至少畫了50幅畫——雖然并不都好——只是沒展出。幾個月前陪老朋友在北京弄了一回小展覽,你大概沒看吧。談不上創作,我只是將畫布填滿,算是一幅畫。

  大衛:那你的畫賣過了董其昌,你怎么看?

  陳丹青:荒謬。

  大衛:但不荒謬的是,國畫岌岌可危,倘不改革則要滅亡,你好像反對改革中國畫?

  陳丹青:國畫是畫種,不會滅亡。滅亡的是古典繪畫曾經達到的高度與純度!拔逅摹币詠,中國藝術家們幾乎改革了所有舊的文藝,我的“反對”其實只是嘴上說說,不足道。

  大衛:西方有風景畫而中國有山水畫,他們有何區別?

  陳丹青:這兩個畫最大的區別就是,西方的風景畫沒有自然觀,它看到風景,也通過透視看到美麗的東西,看到鄉村、落日、彩霞、風這些東西。中國看到自然的時候,它跟道家傳統有關系,我在自然當中,我在天地當中。所以中國的山水畫的構圖,山水畫中人物的關系,都跟西方完全不一樣,所謂天人合一。它反映在藝術上,永遠是一片非常高遠的山水,深邃的山水,其中有一個人那就是“我”。

  大衛:兩種不同的自然觀?

  陳丹青:對,西方有它的自然觀,中國有中國的自然觀。中國的山水畫呢,它是把山山水水都升到一個哲學的詩意的一個境界。在西方它是把它升到一個美學的境界,宗教的境界。

  “我只是名字被媒體夸大了”

  大衛:只受過正規的小學教育,但你今天取得了相當的成就,有什么獨門秘笈?

  陳丹青:不要夸大我的“成就”,我只是名字被媒體夸大了。受過小學教育而能做成一些事情的人,太多了。受了大學教育而一事無成的人,也太多了。你的問題暗示“學歷”與“成就”應是正比,不是這樣的。要說獲取成就的“獨門秘笈”,我相信就是去做,保持做。還有,熱愛你做的事情——不管什么事情。

  大衛:對國學怎么看,包括小孩子接觸國學?

  陳丹青:我根本不懂國學,更別說“功底”。小孩子能夠讀些古文,當然好的,但未必非要懂得“國學”,除非哪個孩子特別喜愛,有天分,他應該去考國學專業。煽動孩子弄國學,和煽動孩子鬧革命,是一回事。一百個孩子應該有一百條路,國學只是其中一條。

  大衛:國外大學本科是通才教育,而中國卻很早就文理分科,你有何建議?

  陳丹青:國外未必都是通才教育。譬如維也納實行文理兼顧,倫敦不少大學文理分科——據說還是從古代中國學去的部分經驗——但中國的教育問題不在這里。目前中國文理分科的大學教育是“文”未必優勝,“理”未必見佳。分科不要緊,要是兩頭俱佳,也不錯,問題是文科與理科的師資,大不如前,你以為兩頭一通,就會自動好起來嗎?

  大衛:你因為不滿某些制度而離開了清華大學,中國的教育制度深為人所詬病,你認為中國教育改革要從哪里開始?

  陳丹青:真要改革,先要革除大學里無所不在的權力結構,不然教育沒希望。但最不可能改變的正是權力結構,所以我逃走了。

  大衛:你25歲時考上美院,那年你以外語零分、專業高分被錄取。你在外語考卷上寫下“我是知青,沒有上過學,不懂外語!彪S即交卷,離開考場。用現在年輕人的話來說,很酷!那你當時想到你會被錄取嗎?后來是不是有一些意外呢?

  陳丹青:我考試的年代,是中國教育中止10年后的大荒年,那種情境不可能復制。

  大衛:如果放到現在,你覺得你會被錄取嗎?

  陳丹青:“放到現在”,我會落榜。

  大衛:之后呢?

  陳丹青:但我會繼續畫畫,不走學院這條路。

  “馬路上全是男人,那還怎么活”

  大衛:已經過去的和正在過去的日子里,哪些女性讓你備感溫暖……

  陳丹青:這也是文藝腔,多復雜的語法。世上有女性,就能使男性“備感溫暖”,一如世上有男性,女性也開心。你想,要是你上街一走,馬路上全是男人,那還怎么活?  

  大衛:你說你不怕孤獨?

  陳丹青:我巴不得孤獨。近年一天到晚給人找,給人用,給人在媒體上耍著玩。能有一個半天一個小時沒電話,我就謝天謝地。

  大衛:對于一個天才來說,課堂重要還是美術館重要?

  陳丹青:除了“課堂”與“美術館”,倘若某個孩子果然是天才,我相信什么都對他很重要。天才是在一切事物中學到智慧的人。

  大衛:天才即是偏才?

  陳丹青:如果“偏才”這句話能使人對真的“天才”不那么嫉妒的話,我愿意說是的,天才是偏才。幾乎所有天才都是偏才,天分越高越是偏才,莫扎特、梵高這些人都是天才,還有中國的齊白石。

  大衛:你曾在一次演講中,提到魯迅,那么,你怎樣看待魯迅與新時期的文學或者新中國小說千絲萬縷的聯系?

  陳丹青:1949年以后,30年左右幾乎沒有純正的小說,80年代才出一大批新作家,總算在文學斷層這一端長出不少苗,但早期作品那種幼稚、貧薄、先天不足,和民國文學才子沒辦法比較,更難和魯迅項背而望——17世紀的曹雪芹超越了15世紀左右的羅貫中和馮夢龍,20世紀的魯迅,又以白話文小說一舉超越了古典章回小說,F在90年過去了,其間千萬篇小說,論文體和語言、論成熟感、論扭轉時代的力度、論經典性,可能仍然不容易超越魯迅。但不論如何,過去20多年畢竟興起了大規模文學實踐,許多好小說誕生了,而從幾代作家望過去,在起點上,站著一位瘦弱的魯迅。今天,我們的文學視野早已超越魯迅,我們有理由以新的制高點、新的復雜感,看待魯迅,但不論怎樣議論魯迅,我猜,弄文學的人都會拿他沒辦法。

  大衛:這30年來,中國GDP上來了,但人的素質好像沒有和GDP同步,中國人的“精神GDP”何時才能同步上來?

  陳丹青:不知道。我相信一個國家、民族不顧一切地使GDP上來,可能證明這也是一種“素質”,甚至“精神”。

  大衛:你有什么良方?

  陳丹青:我沒有良方,我只是希望大家反思甚至追究:為什么中國人不惜喪失“素質”與“精神”,而追求GDP?

  陳丹青簡介:1953年生于上海。1970到1977年下鄉務農,自習繪畫。1978到1980年上中央美院油畫系研究生班,以油畫《西藏組畫》蜚聲海內外,成為中國油畫界的巔峰人物!段鞑亟M畫》被公認為“文革”后劃時代的現實主義經典油畫作品。曾任清華大學美術學院教授、博士生導師,2004年末辭職。著有文集《紐約瑣記》、《多余的素材》、《退步集》、《荒廢集》等,F居北京。

編輯:駱寒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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